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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来自主题: 你心中的年味儿是个什么样?
【回家过年之三】最艰难的一次行程
九哥那个九
2019年1月17日
“ 一切过往,皆成浮云 ”

1995年腊月,我们终于等够了结婚的年龄结了婚,结婚的时候,除了最基本的屋内必需的家具外,年轻人最时兴的大家具是摩托车配皮夹克,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当初工资三百多一点,但手工定做的皮夹克接近六百块钱,一辆摩托车买得还不是名牌,也花了三千多块,如果说摩托车属于结婚的家具建设,皮夹克却完全属于年轻人的虚荣在“烧包”——后来我和妻不止一次地感慨年轻人的豪情,能用接近两个月的工资买一件衣服,对于白手起家的我们来说着实奢侈,后来我进了县直高中,工资翻了一倍,妻的工资也比以前高了许多,但我们买衣服时再也没有一次能像买皮夹克那样大方!

那年当然要回家。我们骑着摩托车,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骑到安庄的时候,我和妻心有灵犀似的,停好车子后寻找去年的小店,想再喝一碗热乎乎的肉丝面——也许我们并不是真得想喝那面条,而是想找一找当年的小店。小店还在,老板却换了人,改卖蔬菜水果。

我们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久,怅然若失,长长地叹口气,继续了我们的行程。

98年回家过年是最艰难的一次行程,每当想起就心里发酸,甚至会产生莫名的后怕。学生放寒假的时候,我们的儿子刚刚八个月,我本来已经答应了妻子,今年儿子太小,天又这么冷,我们就不再回老家过年。可有一天,母亲把电话打到了学校办公室,说今年一定要带着孩子回家过年——我的奶奶急着要看曾孙子呢!没出过远门的老人不知道,为了奶奶这个小小的愿望,我们付出了多少辛酸。

虽然两县空间距离并不很远,可当时我们都还在乡镇上班,交通远不如今天这样方便发达,从我住的学校到老家,中途要换四次车,而每次换车,几乎都是一次拼搏的战斗!

平时两块五毛钱可以坐到县汽车站,年关上车就是十元。

从县城坐到肥城的安庄车站,原先四块五,可现在上车就是十五,爱坐不坐。

好不容易到了安庄,我站在路边,望眼欲穿盼着泰安方向的汽车,因为都是过路车,每一辆车都塞得满满的,即使我把手摇到生疼,车一路呼啸而过,根本没有停的意思。妻子抱着儿子,看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紧张地望着路边,望着天空——她怕天太晚了气温更冷……

终于停下了一辆车,我和妻子顾不了当教师的礼仪和情面,一路跑着往前冲,我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提着东西,妻子也是背着提着大大小小三个包,挤在人流里,既怕丢了东西,又怕挤着孩子,因为是中途换车,所以根本就没有座位,我只能一手抱着孩子,把提包扔在脚下,另一手努力撑出一些空间,免得挤住孩子,胳膊累得酸了,麻了,也根本没法换换手,因为人群太挤了,我只能听到妻子的声音,却找不到她的影子!

“多少钱?”

“二十!”

“这么贵,平时不到七块钱。”

我只嘟囔了一句,那售票员白了一眼就要往下撵我:“坐不坐,不坐抓紧下去!”

我强忍满腔的火,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没再理她。

那一次,我们在太阳还没露头之前出发,一直到了太阳落山,我们才回到了家。

说实话,父母属于心粗的人,光顾着抱着孙子,竟然没人想起来问问我们吃饭没有,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多,我们才吃上那天当中的唯一的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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