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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生还是等死
双鱼不浪漫
2019年7月18日
“ 坐在每次都要歇歇脚的台阶上抹起了眼泪 ”

孩童时的几大乐趣中,最期盼的大概就是村里来了卖货的人;那时候交通工具偏少,要想赶趟集或者上个县城得安排一天的时间出来,还要赶早才行。进村的卖货人大部分情况下是以吃的居多,蔬菜粮油,瓜果零食;另外叫的最响亮的就是维修电器或者家具的,这里说的电器可不是现在的冰箱电视洗衣机,而是手电筒电灯和最老式的脱水机,家具嘛无非就是一些木匠漆匠补个洞填个坑啥的,增加美观性。

每次来了卖吃食的人,从村口到村尾身后都跟着一群小朋友,到了谁家门口就听见孩子鬼哭狼嚎的跟家长要钱买吃的。

记忆中最深刻的要数一位卖瓜果的老奶奶,差不多一周来一次,挑着沉甸甸的担子;一边装的水果,一边装蔬菜;走到我家门口时总要放下担子在高高的台阶上歇歇脚,顺带喝点水吆喝着大家来买;老奶奶没有那种大喇叭,全靠自己扯着嗓子喊,声音就小得多了。

有一次妈妈准备买点梨放家里,可挑来挑去发现每个梨都有碰伤;老奶奶不好意思的说,是因为自己在山上摔了一跤梨都从框里掉出来滚的到处都是,还表示可以便宜点卖。妈妈把她框里剩下的梨都买下来,吃了几个发现挺甜的,味道很好,想着下次等老奶奶来了再买点,可等了两周都不见人影,我们还想着老奶奶是不是做生意发财了不用出来卖货。

一早我们刚捧着饭碗在门口闲聊,老奶奶一拐一拐的来了。邻里们都关心的问她,腿脚怎么了?她慢慢的放下担子,坐在每次都要歇歇脚的台阶上抹起了眼泪。

老奶奶早年丧夫,留下一女一子;女儿八岁那年被人拐跑,她出去找女儿的时候对儿子疏于照顾在家发高烧生了大病,现在疯疯癫癫。三十多年来她从未停止过寻找女儿,哪怕听到或者看到一点点的风声都赶忙去证实一下。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眼泪;终于老奶奶也累了,希望女儿能遇上个好人家,过好日子吧。

她就带着儿子回老家,收拾出久无人居住还盖着茅草的土房子.常年在外奔波的辛苦,导致儿子病情加重,动不动就对老太太拳打脚踢,邻居们看着心疼就帮忙把儿子给关在房间里,每天送饭给他。

上次卖完货回去后她发现儿子把门给弄坏跑出去了,她又急又怕;着急儿子遇着什么危险,掉河里或者摔倒,怕的是儿子去伤害别人,她再也担不起那么多的责任了。

三天后有人在山沟沟里发现冻的瑟瑟发抖的儿子给带了回来。老奶奶心疼的一把抱住,这三天肯定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安顿好儿子后转身就把家里那只下蛋的老母鸡给炖了,给儿子补身体。

吃饱喝足后的儿子突然又犯了病,对着老奶奶就是拳打脚踢,打的老奶奶在地上爬不起来,被过路的人看见才拉开的。修养了不到一个星期,老奶奶看着见底的米缸,只得继续拖着残躯挑上担子,走几公里的山路来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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