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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老公是捡来的 (第2部分 尘年往事)
卓卓燃
2020年3月14日
“ 秦岚的嘴还没有咧成花,花瓣上就招了虫子。 ”

03

“是我让我妈留的。”郝好坐着轮椅过来了,脸洗干净了,脏兮兮的衣服也换成了住院服,头被包扎成了肉丸子,可是一点儿也没影响到秦岚有了冰天雪地里看到暖阳的感觉。“她是我救命恩人,我想等着检查完了,好好感谢她。”郝好立刻用郝母的手机加了秦岚的微信,转了帐,而秦岚以为长篇累牍的肺腑之言只有“谢谢”二字。

然而事情没有像秦岚以为那样结束了。过了两个星期,郝好用他母亲的手机发来微信:“你有空吗?能不能陪我到保险公司做个证明,那天我车上的货都没有了,还有我的医药费也要报销。我请你吃饭。”举手之劳,秦岚没多想就同意了。接下来每隔两天,郝好总会找借口见她,今天请吃个饭,明天送秦岚下班,一来二去,所有人都明白了郝好的心思。

虽然郝母本来是不愿意的,她觉得秦母就是颗定时炸弹,怎奈儿子喜欢,而秦岚确实又是个好姑娘,便顺其自然,不想多管。一年光景,秦岚和郝好的婚事就像春去秋来一般自然地到来了。 郝好早就准备了婚房,五万彩礼更符合当地聘礼规格,双方更无异议。

但有句老话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秦岚的嘴还没有咧成花,花瓣上就招了虫子。

那天早上,秦岚刚下课就接到秦妈的电话,非要她回家一趟。秦岚前脚刚迈进家门,后脚还没进去,又被秦母拽到到了郝好家门口。一路上秦母像煮熟的鸭子,不张嘴,脸色通红,秦岚看老妈动了真气,也不敢强拦。三秦岚两岁的时候,爸爸就因为出了交通意外去世,秦母又当爹又当妈,做零时工再加上当年赔偿金将秦岚养大,其中的艰辛可谓说也说不出,也养成了秦妈的泼辣。秦岚长大后更是宠着她,现在也凭性她“哐哐”砸门,左右邻居的门都忍不住开了一小缝。

“亲家母呀,秦岚也来了呀,快来坐。”郝老太热情地招呼着。

秦岚刚要开嘴,只听秦母说:“哎呦,我可担不起您这一声亲家母。是不是还另说呢。”

秦岚只得尴尬地笑了笑,跟着秦母进了屋,皱眉拽了拽秦母的衣服。秦母今天就像个炮筒,杵着秦岚的头:“你就瞪我能耐,是不是?”

郝老太拦住了秦岚妈的手:“您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多好的孩子!”

郝老头也应和着,劝着秦岚妈坐到了沙发上。

“是,我孩子是好!被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呢。”

郝老太和郝老头相互看了两眼,不明所以,秦母说:“你们倒是说说,为什么要骗婚?”

“骗,亲家母,您这话怎么说的呀,我们骗你们什么啦?”郝老太实在憋不住了,回顶了一句。

“对呀,妈,话不能乱说。”秦岚搭了句嘴。

“你还没嫁呢!还有你们,没骗,我倒想问问,郝好是不是你们的儿子?”

“是呀,这哪能有错。”郝老太一时没反应过来,只顺着心意说道。

“是你们儿子,那你们老家的人,怎么说他是收养的?”

秦岚听后傻了眼,而郝老太和郝老头像是撞到了棉花上,不重,却足以撩开岁月的衣角,记忆像大潮一样扑来。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在郝老太结婚的第八个年头,三月份一个大早晨,她正在洗衣服,本应在上班的郝老头却突然跑了回来,满头大汗,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眉清目秀,只是脸色煞白,气息微弱,右胳膊肘处裹着很厚的纱布,那也没有妨碍右胳膊耷拉下来,像没有根的浮萍,晃呀晃着,晃得人心慌。

郝老头是镇医院的大夫,那天上班,出村口往左拐,路过一片田地,看到道边上躺着一个盖着被子只露了头的孩子,似乎在熟睡,只是脸色和嘴唇白得有些吓人。郝老头赶紧下来检查,发现孩子气息微弱,棉被下面有一张黄色蜡纸,上面写着:赵刚,农历1983.4.15生,右手肘处粉碎性骨折,家里无力承担医药费用,希望好心人收留,好人有好报。

郝老头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春天的田地里根本没有农作物遮挡,空荡荡地无人踪迹。“放在这里就是等死呀!”医者父母心,郝老头带着孩子,扔下自行车,跑回了比较近的家里。赵刚就这样来到了郝家。

经过诊治后,赵刚的病治不治得好还另说,单单这治疗费用就让郝家犯了难。

那时郝家的经济条件一般。郝老头在镇上当医生,郝老太自己经营着一个小面馆,家里有一个四岁叫郝德的儿子。郝老头提议将赵刚送到孤儿院去,但郝老太看着这个和自己儿子一般大的孩子,真不忍心撒手不管。郝老太到娘家借了两万块钱,卖了自己的金耳坠和金项链。又陆续向亲戚借了五万块钱,搭上了所有的积蓄,用了两年的时间才治好了赵刚的病。

在赵刚七岁之前,郝家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郝好的亲生父母。郝老太觉得,虽然是郝家出钱出力治好了赵刚的病,但亲生父母是无法代替的。她托人四处打听,贴小广告,甚至到县里和省里的电视台登寻人启示,并且言明,只是帮孩子找亲生父母,希望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目的并不非索要治疗费用。但终究如石牛入海,没什么消息。赵刚除了自己的名字、年龄外,对自己的家庭住址、联系方式等一无所知。

在赵刚过七岁岁生日那天,郝老太对他说:“你都七岁了,该上学了。可是上学要要户口。如果你愿意,就跪下来给我们两口儿磕个头,认我们当爹妈吧。我也好有个说法,求人给你上个户口。”赵刚眼圈立马就红了,他虽然小,但也知道什么叫做恩情,亲爹妈对待他也不过如此吧。他什么也没说,直接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于是赵刚有了一个新家。郝老太到街道办开了证明,办理了收养手续,给赵刚起了新名“郝好”,她希望这个多灾多难的孩子以后日日平安,生活里只剩下“好”。

拿到《收养登记证》那天,郝德高兴着对着郝好又亲又抱,不停地说:“我有亲哥哥喽。”可是郝好一动不动,凭郝德自顾自地蹦跳,他低着头,来回摩挲着证件,脸色却不是很好。郝老太想安慰他一下,没想到郝好抬着头,眼眶里都是泪花,一时盛不下,滚了下来:“妈,以后……以后,你们就是我亲爹妈,不要再找他们了。”从那以后这世间只剩下了一个郝好。

很快郝好上了学,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眨眼六年后和郝德一起升入初中。在初三快要毕业时,郝家开了一个家庭会议。郝老太说:“你们也知道,上高中需要很多钱,但只要你们考上,我和你爸就算砸锅卖铁也供得出你们。但是绝不会买分,怎样学,自己看着办吧。”

也许是天意,本来名列前茅的郝好没有考上高中,为此郝老太冲他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可是上高中差五分要五千块钱, 五分以外都是两万,郝好差的可是三十分!这要是买,刚过得差不多的日子,又要进入谷底了。郝好当时只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面无表情,要不是郝德和郝老头拦着,郝老太的鸡毛掸子肯定把郝好的背都打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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