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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来自主题: 书写乡村:那些即将消逝的爱恨情仇
定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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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9月26日
“ 往后余生,你已不在 ”

      那一年,她在山上的阁楼出生,身为大家闺秀出生在这样的地方就注定了她的独特吧。彼时,月亮仿佛披着轻纱,若隐若现,父亲给她起了一个美好的名字:谷朦月。

      她活泼开朗,男孩子性格,父亲认为她身上没有一点女孩子该有的端庄温柔的气质,父亲便送她去上了几年的私塾,但生性顽劣的她没有学习诗书礼仪,却结交了一堆男孩子,父亲很是生气,将她关了起来,令她闭门思过,这可把爱玩的她憋坏了,幸而,她长了一张可爱的脸蛋和能说会道的嘴巴,竟理直气壮地找父亲,不合规矩地钻进父亲的怀里,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谙世事是正道。父亲竟也无力反驳,由她去了吧。

      谷家开了一家家喻户晓的大药铺,原本家境如此之好的她,做她的大小姐就是了,非要跟着管事去进药,抓药,卖药,还有模有样地学着大夫的样子看病,她喜欢没事的时候发发呆,毕竟也没有哪家的小姐愿意和她玩,觉得她是个疯子,平时她根本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她不喜欢穿那些丝丝滑滑的绸缎,觉得特别的不得儿劲,经常一身干活小生的粗布衣服,累了就坐在门槛上伸开腿歇歇,老爷就这么一个千金,别人自然也是恭恭敬敬,谁敢多言,任她胡闹吧。

      她一如既往的坐在门槛上,抬头看看如血的夕阳,亦或是低头去嗅手上的草药味,她喜欢这种味道胜过胭脂水粉的香味。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夕阳撒下来的余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姑娘,可会抓药?她抬起头,那是一个长得很英俊的男人,穿着华贵,身体微倾,丹凤眼里尽显温柔,她双颊通红,楞楞地望着他的眼,片刻才反应过来,慌忙的抓药,内心狂跳不已,只听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姑娘,你还没有问我要抓什么药呢,顿时,她羞涩地转过身,平时那么能说的她竟一时不知怎样回答,这时,管事来了,说了句请,只见他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便跟着管事去后面了。

      她回到府里,对着镜子嘲笑自己当时一定很丑吧,忽然她反应过来,他怎么认出她是个姑娘的,她明明穿的男装啊,她也懒得去想这些事情了,第二天早早的梳洗打扮,穿着大小姐的华丽衣服,去了药铺,可是他并没有来,慢慢地,在别人眼里,大小姐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再那么没心没肺,沉默了许多,笑容少了许多,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只知道他的身影总是会浮现在眼前,他的眼神再也忘不了,她很想他,那一年,她十五岁。

      她依然每天待在药铺里,夕阳西下的时候坐在门槛上呆滞地望着街道上的行人,突然,她看见了他的身影,朝着她走过来,不紧不慢,衣衫随风飘动着,她赶紧低头嗅嗅身上香不香,起身的同时摸了一下发髻,顺了一下裙摆,她欢喜地问:要抓药吗?只听他慢条斯理的问答:今日不取药,来娶人,已与家父说过,姑娘可否愿意?她毫不犹豫的说:愿意愿意。故作端庄的她一下子暴露了豪爽本性,惹得他不禁失笑。一个月后,他牵着她的手,被他明媒正娶进门,那一年,她十六岁。

     府里的生活甜蜜美满,外面腥风血雨,国难当头,他做了军人,她为他穿着军装,望着他离开家门的背影,这背影亦如从前,只不过不再是那风度翩翩的公子,而成了一名军人,那一年,她二十岁。

      他们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她是个孩子王,根本没有夫人的姿态,白天送孩子读书,陪孩子玩耍,脸上绽放的全是数不尽的笑容,到了夜晚,孩子们睡了,她会一个人坐在门槛上,望着大街,想着他,经常因此受风寒,仆人怎么劝说她都不听,她说她不冷,一想到他,全是暖暖的。有一次打了胜仗,他升了官,第一时间向领导申请回家,看到坐在门槛上的她,不禁鼻子酸酸的,他给她带了礼物,是一个洋人用的相机,她很是欣喜,却不知那是他差点拼了命拿来的,她让他少回来,免得受处分,他说:第一不可忘国忧,第二不可负卿卿。那一年,她三十五岁。

      她的身体越来越差,孩子们长大了,也都为国为家忙碌着,家里没了仆人,就她自己和一只猫,她的腿经常疼痛,已经不能坐在低的门槛上了,不然许久不能站起来,儿子给她买了个躺椅,她便躺着,朝着门口远远的望着,嘴里不时嘟囔,回…来了吗,回来了吧…,经常在躺椅上睡过去,有一次,他回来了,看她安静的睡着,没有让儿子叫醒她,就蹲在她旁边看了好一会,眼里尽是温柔,心想:她安静下来,真美。亲了她一下,在耳边轻轻说:我走了哦,朦月。那一年,她四十五岁了。

      后来她病了,病得突然,病得毫无征兆,躺在医院冰冷的病床上昏迷着,他听闻马上回来了,伏在她身旁,战场上再苦再疼,他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始终保持着军人的气质,这一刻,他败下阵来,哭的像个孩子,泣不成声。那一年,花榭了。

      她从未说过我爱你,他记得她说我愿意,他说,天堂,走慢点。

      往后余生,你已不在,仰望曾有你的苍穹,想借天使的翅膀,抓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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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中文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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