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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来自主题: 【专栏】水哥讲故事:遗失的乡村和小人物的江湖
失去记忆的诗人:儿子早逝后恶运连连
宗如水
2019年4月23日
“ 丧子未能阻止他追求艺术的脚步。 ”

九年前的一天,我回到母校开展助学活动,为了更好的搭建平台,学校安排了一名姓贺的老师负责此事,骑着摩托车家访,把采集的信息告诉我,我再发布出来,援助者进行了解得更多,后来,此事便由贺老师一人负责。之前并没有多少交集,爱心使得我们成了朋友,回到镇上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贺老师。

“龙溪有个人诗写得好,很有才华,我带你去见他。”

贺老师热情的向我推荐了何惠文,他认为我们应该谈得来,有相同的爱好。我第一次听说龙溪有这么号人物,当然得结交结交,就跟着贺老师到了何惠文家里。

从邮电局的小巷子往里走,一栋别致的二层砖瓦结构房屋,小三间,门前摆放着一些盆花。贺老师在门前叫喊几声,何惠文就出来了,一个看上去很精神的老人,六七十的样子,听了介绍,他热情的上前来与我握手。

进了堂屋,摆着一张案台,上面铺着宣纸,宣纸上摆放着文房四宝,案头放着一本画册,像是国画,墙上挂着几幅水墨画,大概是临摹,画中的字也出自他之手,苍劲有力。他带着我们走进客厅,一张电炉桌,一张双人沙发,还有一把垫着布垫的木椅,客厅狭小,有个侧门进里屋,隐约的看到里面有一张床。

坐下来后,何惠文开始讲他的人生。

写字,写诗,画画,是眼前这个老人的生活。

白发人送黑发人,本是人生中最悲凉的事,但对何惠文而言,这还不算是大事,他人生中的大事,是被“冤枉”多年,一直未得到平反,他为此奔波了几十年,走了无数个部门,找了无数个人,但是,他那个年代的人,活在世上的已然不多。

一九二八年出生的何惠文,比同龄人显得要年轻些,耳目明朗,精神抖擞,谈到他的历史,更是口沫横飞,像个愤青。他坚持着他的理论,对那些判决,对那些黑暗的历史,对那些人,充满了仇恨,他需要有一个正义的人站出来,帮助他完成心愿。

俨然,我成了那个看起来比较正义的人。

大概半个小时后,我们起身告辞,走之前还去了他的卧室,简单而充满了书香气息,床下放着一个老式的尿壶,墙上则挂着他的字画。他送了我一本出版的作品集,称之为三味,我之理解,有两层意思:一为书法、诗、画;一为苦、悲、愁。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这个老人,根本不会相信他经历了多年的牢狱,更不会相信他有一种向上的心态,在艺术的感染下孤独的生活着,但在那个小巷子里,他并不是明星,或许早就被人当作是“钉子户”,巴望他早点离开人世。

文学界的人对何惠文评价很高,无论是写诗的长辈,或是写小说的晚辈,又或是文联的干部,谈到其人,都是一番称赞。我写不了诗,自然和诗是陌生朋友,何惠文的集子放在书架上,或许只是一种象征,对于他遭受的痛苦事件,也无从得知。

第一次见面后,我对何惠文最大的印象,就是他的执着,为了洗清历史,证明自己是一个好人,他仍然在申诉着,那些厚厚的资料,倾注着他的心血,在这一点上,他很像一个诗人,像一个钢铁一般的诗人,不被历史所压倒,反而如小草般坚韧的生命,顽强在斗争着。

没过多久,何惠文打我的电话,想请我把他的故事写出来。接到这个电话,我有些惶恐,之前对何惠文这个人的历史倒有些兴趣,但真要把活人写活,以我的水平很难达到,为此,我没有答应何惠文,只是说有时间了回来谈。

然而,这个执着的人,做了一件令我震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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