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几个中学同学小聚,不经意提起:现在过年越来越没有年味。
在还没有电视机的年代里,年味的确是浓浓的:
豆根儿糖、麦芽糖、麻酱糖、酥糖,都是纯天然无香精的手工糖;
柿饼挂着白霜、醉枣飘着酒香;
自家麻叶(面食小吃)炸得发红、花生瓜子要拌着大盐粒一起炒才熟得均匀又干净(比拌着沙子炒干净);
大缸积的雪里红、晾在屋外窗台上的肉皮冻、脸盆里带冰坨的冻梨、平房顶子上的冻豆腐、点着红点的馒头、捏成小刺猬的豆沙包......
自家养的鸡杀一只,鸡血烩大白菜、鸡胗鸡脖鸡爪下酒、鸡腿是给孩子们长身体的、鸡头里的秦桧是被复习后吃掉的历史。
小姑娘们的灯笼大多是纸糊的。
为了防止蜡烛倾倒,所以灯笼里只放一个和铅笔头大小粗细相仿的蜡烛头,通常用一根筷子做为灯笼的提手。
天黑了,炫耀着新衣服的小姑娘们扎堆儿打着灯笼到外面玩。
那时没有街灯,北风把灯笼吹的摇摇晃晃,灯笼的光显得非常微弱,但却把心里照的暖暖的......
鞭炮市场是临时聚集起来的,来自周边的商贩要不停地燃放,让大家听听鞭炮响声够不够脆、钻天猴飞的够不够高、还有掺了铜粉铝粉的烟花够不够艳丽。
那时的二踢脚可是着实有卖相的:论粗细,完败万宝龙;两端的封口比狗不理包子上的褶儿还细致;通身牛皮纸包裹,最外层用大红纸一裹,像极了大闹天宫里的金箍棒;引信是灰黑色的,与炮身形成一个“卜”字,坚挺着,很爷们儿......
鞭炮无论大小,都舍不得成串的燃放。
于是拆成一个一个的,放在棉衣口袋里。
点火的家什是草香、蚊香或者粗棉线绳(的确是用绳命在放炮),时不时放嘴边吹吹火头上的灰,那火头便在每吹一口气的时候,变得更亮些。
鞭炮捏在手上,点燃引信,扔出;脆响带着回声、随着火药炸碎炮仗皮的香味、以及鞭炮在黑夜里炸开变成一朵朵金色的菊花,被犹如四维的延时摄影技术固化在记忆力,那是欢喜的童趣。
多年以后,人们大多守在电视旁、厌倦了饺子的味道、觉得鞭炮太吵又不环保、新衣服也仅仅是件穿上即不再新的衣服、担心干鲜果品会不会买多了吃不掉......
过年的内容越发不如圣诞树、贺年卡精致,不如情人的鲜花与巧克力浪漫。
我们的确应该多开发一些属于过年的新趣,除了春节补觉更应该和父母多说说话,多一些DIY少买一些成品,因为家人一起动手做饭图的就是红火与热闹。
不必纠结打拼有多累,不必争论该不该禁放,大鱼大肉影响健康可以少吃,庙会人多物贵可以不去,但回家过年是难得的团聚,是孩子的期望,是老人的欣慰......
年味,不仅在童年的记忆力,年味在家里,在心里。
年的味道,家的味道,团圆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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