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难啊!”
二姨夫叹了口气:“乘务员一年一换,都是刚毕业的,只让干一年就下车,这样给的工资低啊,就这都打破头往里挤呢。妹夫,你们那儿怎么样?”二姨父递给三姨父一支烟。
“唉,没有活儿啊,没活儿就没钱。”烟雾遮不住三姨夫的愁容,即便这是春节聚会,照样因为生计艰难而高兴不起来:“就是没活儿,也一点儿不能松懈,只要让头儿逮到小辫子,那就别干啦,回家待着去吧......”
三姨夫是铁路修理工,属于技术工种;二姨夫是火车司机,虽然不会有下岗的危机,但工作是没日没夜的,十分辛苦。
这是2000年前后,一次春节聚会的对话。
“我们这些年,就是大闺女大女婿两口子照顾着,现在他们铁路上效益很好。”表叔的大女儿是车站售票处的,女婿是铁路乘警。这是2008年前后的事。
这两拨亲戚都在铁路工作,经历了铁路从经营困难到转向越发兴旺。
绿皮火车越来越少,高铁取而代之。虽然票价上涨,但人们更得益于出行的方便快捷。
与此同时,高铁走出国门,成为中国制造的一张名片。
用高铁代替绿皮火车。
个人、行业、国家,都获益于此。
这就是我举例解释的:什么是“供给侧改革”。
用故事,或许更利于分享理解或者体会。
就如同《越狱》中,迈克真正让我明白了曾经课本上的“胡克定律”。
二、
“你是顾晓海吗?”
“是。”
“我是XX派出所,现在要对你进行约谈,你今天下午过来一趟。”
危险即将来临。挂掉电话,我一字一句地研读《治安管理条例》,随后确定,自己没有犯错。
出于安全,没有再用电话、微信,而是将一旦失去自由的身后事,写字纸上,准备交与哥们儿,告诉他:如果两个小时内,我没有与他联系,就帮我将纸上写的事,依次办理。
然后,我想好了出发前穿什么衣服和鞋,带不带手机、钱包,戴不戴眼镜......
这是我,为了整个小区的孩子能够就近上学而付出的代价,之一。
“现在,谁还能去做一件与钱无关的事?”
严会长的话说得我心里一震:“是啊,几乎每个人都忙着赚钱,似乎与钱无关的事,都是没用的事,或者没有时间做的事。”
面前这位著名探险家,非但没有借父辈的光,而是去当一名普通士兵,甚至趴雪窝子干侦察......他的这句话,似乎是对中国探险协会每个人的考量,也是在强调中国探险协会的宗旨,公益、利他。
我立即想了想这几年做的事,轻舒了一口气:还好,一直在做一些与钱无关的事。
为了小区的孩子们可以就近上学,我带领邻居们与教委多次交涉,几经波折,最终成功;物业公司借口动用全体业主公共维修资金,我带领邻居们把不作为的监管部门干部告到纪委。
当我把这两件事汇报给严会长时,得到了他的鼓励:“中央打老虎拍苍蝇,你这是群众配合灭蟑螂。写个材料,看看能不能进内参。”
物业公司欺负小区居民,我就去相关部门告物业公司,物业公司的人还曾为此和我约过架。
但是很多人却选择忍气吞声。像极了《大护法》里的花生人。
有人说我,这样是不是傻?有人问我,这样图啥?
或许是古龙、金庸读得多了,心中有“侠”。
“我们可以卑微如尘土,不可扭曲做蛆虫。”(曼德拉)
“我要那众生都明白我的意,我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悟空传》)
“如果还有火药,给我火!”(《女狙击手》)
“棋痴”在严寒的冬夜以石为子,与幻想中的冷血天人搏杀,最后以自身充当一枚黑子,跪死在棋盘一角而锁定胜局、“胜天半子”。(《天局》)
三、
“老张你的手怎么了?受伤啦?”
“嗐!我用两块肥皂夹着保险刀片,刮胡子。事后忘了把刀片拿出来了,后来洗手,把手割了。”
“哎呦,幸亏是洗手,要是洗澡,搞不好就把自己骟了。哈哈哈......”
小时候用肥皂,连香皂都没有,更不用说洗发液沐浴液了。
穿棉布、条绒;定期有粪车到公共旱厕收集粪便做为有机肥;无论家禽还是小孩,都是散养。
我还记得副食店买肉的周阿姨,每次我都对她说同样的话:“周姨,给我称3毛钱肥肉。”买肉要买肥的,回家炼出油,存起来炒菜用。
后来化纤衣料来了,有了“老坦儿进城,身穿条绒”的恶搞段子;洗发水替代了肥皂;化肥替代了有机肥;家禽家畜改为集中笼养;小孩天天赶场上各种课,没了玩耍的时间。
有了塑料,有了味精;多子女变为独生子女。
这个时候买肉会说:“周姨,给我称5毛钱瘦肉。”每每会情不自禁对着卖肉窗口上挂的牌子瞄上好几眼,上面写着:买肉,肥七瘦三。
“小姐”不再是“以前的小姐”,“农民”不再是“以前的农民”,“同志”也不再是“以前的同志”……
现如今,条绒考究、棉布舒适,迪卡、的确良已无人问津;但是却把过去拎东西的网兜穿在了身上。
肥皂比洗发水安全;使用有机肥的蔬果粮食比用化肥的贵;散养的家禽味道鲜美;一些人开始认为散养的小孩自立能力强。
禁止塑料、忌讳味精,提倡动物油对人更安全、更健康,放开生二胎。土豪也由被“打倒”变成“求交友”……
几十年,轮回、穿越,似曾相识,却又面目全非。
当年的学渣华哥现如今是个成功商人,除了自己的旅行社、律师事务所,还代理着几十个潮牌。只要我俩见面,一定要喝上几杯,他每次都会问同样一个问题:“咱们年级当年的那些学霸,现在都在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句话总让我想起另一个问题:当年那些班花儿现在都在哪里?
世界变了,人变了,情也变了。
“一怀念就落伍,一情深就庸俗......酷酷的幸福属于热情冷血动物......”(李宇春《酷》)
“什么时候学会的一种东西叫做酷,不轻易动情象是一种冷血动物。养一只猫,解放彼此的孤独。一张床,半个情人,几棵植物......”(李亚明《酷》)
同名的两首歌,相隔30多年,情境迥然。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可我偏想去试试。
“呐,做人最重要的呢,就是开心啦。”(TVB)
如果不开心呢,就写下来,Mark一下。
我没有权力代表任何人而写,我只想着用故事分享、利他,或者自我救赎。
但是只要文字还在网络上,我就是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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