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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来自主题: 漂泊在外的你是否怀念家乡的味道?
母亲的秘制竹筒肉
未生之前
2018年9月13日
“ 原来最美的那一味,是家的味道 ”

子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

作为一个成长在川内,谋生于南粤的老饕来说,最明显的好处,莫过于可以横跨两大菜系,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素不喜酒店那些精雕细琢的菜式,不过是些包装过度的浓妆艳抹;倒是对街头巷尾的小店门头情有独钟,甚爱这天然质朴的淡扫蛾眉。当然,囊中有点羞涩这个小秘密,一般人我是不会告诉他的。只是一路行来,尝遍了偶遇或是特意寻觅的各色美食,始终没哪种能比得上母亲做的竹筒肉那般美味。

小时候难得吃一次肉,每次宰年猪的时候,就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了。宰了年猪,惯例是要请刀匠吃“刨汤”的,刀匠一把雪亮的钢刀上下翻飞,不大功夫就将猪肉分割好,整齐地堆在几案上,顺便将最鲜美的地方剔些来下酒。“妈~姐姐说想吃竹筒肉。”尝过一次母亲随手做的竹筒烧肉后,我是一直念念不忘,也不管姐姐们在一旁瞪着眼,先将她们推出来做挡箭牌再说。“是你自己想吃吧!别总是拿姐姐当借口。”母亲没好气地看我一眼,又说:“就知道你会嘴馋,竹子早准备好了,你们再去找些香茅回来。”

母亲麻利地收拾好厨房后,将一些不成形的边角料剁碎,拌上切得细发的葱丝姜末,再拍碎一撮野花椒,或是研磨几粒胡椒撒上,用盐腌上一会儿。趁这时将那准备好的年内生翠竹,选嫩一些的地方,截下几段碧油油的竹筒来。每段只留一个竹节,用水略略冲洗下竹黄,便可以将腌好的肉灌进去了。不会灌得十分满,一则避免炜烤的时候,无处膨胀会使竹筒炸裂;二则还要给塞竹筒的香茅留下余地。当然也可以用青菜叶裹口后,用糯泥糊起来直接烤,但那样终归少了几分香茅与肉香交相辉映的滋味。而我们早早地就去找塞竹筒的香茅去了,运气好时也能找回一些野胡葱,就着泉水洗净后,一并塞在竹筒里。

待得灶上不再需要用火时,母亲便将备好的竹筒埋在灶膛的火灰里,上面撒上一些不太干的稻壳或是竹叶,让它慢慢地焖燃。一会儿竹筒就传来“嗤嗤”声,那是竹汗被烤出来了。再接着就有缕缕混合的香味传来,花椒生姜烤热后稍显浓烈,胡葱焖来更有一丝异域风情,但在淡雅的竹香引领下,一切就变得清爽好闻起来,直教人想把它塞进嘴里好好咀嚼一番。饭桌上平时令人垂涎三尺的炖肉也失去了吸引力,“爸,我去看看灶火。”草草扒几口饭,我就直接把饭端到厨房里,“姐你们怎么也来了?”一会儿姐姐们也溜过来了,我挺好奇乖宝宝们是用什么借口溜出来的。“我们说来看看你怎么还没出来吖…”好吧,算你们狠,我闷头就着竹筒肉的香味继续吃我的饭。也就半顿饭的功夫,灶膛的灰堆里传来细微的“噼啪”声,这是嫩竹逐渐被煨干时发出的声音,香味愈加诱人了。

眼见得竹筒肉快好了,我风卷残云般把饭拔完,来到堂屋边悄悄的示意母亲。父亲本就对我们不好好吃饭有些意见,要见到我又来打扰母亲,少不得又要吃些挂落。母亲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对父亲说要添点汤,随后就来到厨房。“小心烫!”母亲刚掏出一个竹筒,我就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拿,“嘶~哈!好烫好烫!”我慌忙将竹筒左手丢右手,右手丢左手倒腾,跳着脚就是不舍得扔下,姐姐们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偏生丑人多作怪!”母亲嗔怪地拍了我一下,要去拿旧年陈的雪化水,“妈~妈!没事了没事了,又没烫伤。”我狼狈地呵一下烫着的手,急切地想要尝到竹筒肉的滋味儿。劈开竹筒,一阵浓郁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面钻,惹得馋虫都快从喉咙里爬出来了。急忙拈起一块就往嘴里送去,“呼~呼!”烫得我直吹气,偏偏牙齿又不敢咬下去,“好吃~真好吃!”我嘴里含混不清地竖起大拇指,舌头颠着在嘴里直打转。姜末和胡椒的辛辣,胡葱和香茅的异香,加上花椒的麻爽,通过翠竹的清香融入浓郁的肉汁里,不绵不软刚刚好,味蕾就像在舌尖上颤栗开来,一口吞下去,久久不愿开口敞气。正所谓“葱白椒红并黄姜,青青翠竹管内藏。煨得竹黄烬如雪,齿颊三日留余香。”

说来也怪,工作后也陆续品尝过一些出名的竹筒肉,却再未尝到过那般鲜美的滋味。自己在也试着做过几次,总感觉差点味道。“妈~您做的竹筒肉,是不是有什么秘决?”跟母亲聊天时好奇的问起,“哪有什么秘密哟,嘴馋了等你回来时,妈妈再弄给你吃嘛。”看着母亲疼爱的笑容我恍然明白,原来最美的那一味,是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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