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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来自主题: 对于鞭炮,你有哪些深刻的记忆?
威武的三哥和他的鞭炮(上)
物语41
2019年1月18日
“ 三哥要把二踢脚横着放,崩国明那个王八蛋。 ”

小时候要说玩鞭炮,还属三哥最威武!

三哥并不是我的亲哥,而是我堂哥,比我大五岁。

我总认为,三哥的威武并不是仅仅因为放鞭炮,而是具有威武的本性,让小时候的我刮目相看,感到他神勇无比!

比如,三哥拉屎从不擦腚,带着半截子屎头子提裤就走。从来不喝开水,渴了就逮过水漂从水缸里舀一瓢凉水咕咚咕咚喝一通。有次乡里的医生给我们发治蛔虫的糖丸,结果三哥吃了后一下子拉出十多根,最后一条是被他用手拽出来的。若看到一条蛇,别的小孩吓得哇哇地跑开,三哥就抓住蛇尾拎起来就往地上抽,三五下就把蛇给摔死了。然后他把蛇用铁丝穿了烤着吃。我们都不敢吃,但他能吃得仅剩下一个蛇头和一副骨头。

过年的时候,我大伯知道三哥的秉性,因为三哥放鞭炮总是让人感到出其不意,甚至惊世核俗。三哥时常点起一枚鞭炮往人群里扔,那鞭炮在人的头顶上炸响,让人吓一跳。后来他被大伯狠揍了几次后,三哥就把鞭炮往鸡群里扔,吓得鸡乱飞。有次,他把一个小钢炮绑在了新强家的狗尾巴上,把人家的狗尾巴炸烂了。以后,那条狗只要见了三哥夹着尾巴就赶紧溜掉。

为此,我大伯就限制给三哥买鞭炮,但三哥有对策,他就挨家挨户地捡鞭炮。年初一的时候,三哥不去磕头,也顾不得吃饺子,先挨家挨户地跑到别人家里捡那哑巴鞭炮。他听到清晨谁家放鞭炮了,他就嗖嗖地跑过去,候在大门外等着。等鞭炮一停,他迅速地过去弯腰就捡。有一年捡得急,一个哑的鞭炮在手掌里响了,手掌被炸破了,结果让医生缝了三针。那次的流血事件并没有让三哥气馁,反而让他悟出捡哑的鞭炮必须先踩上一脚,避免再次被炸。但这样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有次,一枚哑巴鞭炮在他棉裤兜里炸了,差一点要了他的命根子。每年,三哥都向我炫耀他的成就,有年他竟然捡到了六百多颗。

有了鞭炮,三哥总有奇思妙想的玩法,让我对他无比佩服。他会在别人不注意时,用铁掀弄来一堆新鲜的牛屎,放在胡同拐脚的地方,把一个鞭炮插在牛屎里,然后他就趴在胡同墙角朝外看,看到有人来,他就点燃那枚鞭炮,然后迅速走开。转过墙脚的人不仅被那鞭炮吓一跳,还时常被崩一身牛屎。

那年,国明哥的新媳妇就被崩了一身牛屎。国明逮住三哥狠狠地弄了个爆栗,还给我大伯告了状。我大伯气得脱下鞋就扇三哥的屁股,三哥便往外跑,我大伯光着脚撵出了老远。

三哥对国明哥很痛恨,那天下午三哥找到我,要用五十个哑巴鞭炮换我一个二踢脚。二踢脚是我的钟爱,能响两响,地上响一次,跑到天上还响一次。我当然不同意。

“柱子,三哥平时对你好不?”三哥给我做思想工作,“只要你答应交换一个二踢脚,以后三哥罩着你,谁欺负你,我就揍他!”

“不,我有二哥呢!”我不答应。

“柱子,你二哥有我厉害吗?你二哥敢抓蛇吗?你二哥能爬水泥电线杆儿吗?你二哥能能屙尿屙出三米远吗?”

不得不说,我三哥打架确实一把好手。他之所以敢肆无忌惮地到人家家里捡鞭炮,就是人们不想招惹威武的三哥。有次,比他大两岁的铁蛋和三哥掰手腕。铁蛋比三哥高出一个头,人长得壮,是村里的一代霸王。比赛的结果是三哥三局三胜,铁蛋很没面子,就扇了三哥的后脑勺一下。三哥直接爆发了,说道,“我爹都没扇过我后脑勺,你凭什么打我?”铁蛋不是善茬,一拳揍来,三哥头一歪,一拳回敬了过去。铁蛋往后一歪脸,三哥的拳头落空了,但三哥突然将拳头变成了手掌,并往前猛地一戳,四个指头直接戳在了铁蛋的脸上。铁蛋捂着眼睛蹲了下去,三哥上去就一顿暴揍。后来三哥告诉我,他那决胜的一招用的是霍元甲的迷踪拳,那一年,他看电视剧《霍元甲》都入了迷,眼睛都不带眨的。铁蛋不服气,几天后在放学的路上截住三哥要报仇雪恨。三哥把书包一扔,从腰里抽出把刀子就奔了过去。铁蛋吓得掉头就跑,三哥拿着刀子追出二里多地,一直把铁蛋追到家里,最后铁蛋都被吓哭了。后来我问三哥,你当时真的要捅铁蛋吗?三哥眨着这那双狡黠的大眼睛说,颇有点老气横秋地说,“草,我傻啊,我就想吓唬吓唬他,立立威!”结果,铁蛋的败北让三哥一战成名。

经过讨价还价,三哥用了六十个哑的鞭炮换了我的一个二踢脚。三哥摸着我的头深情地说,“柱子,你才是我的亲兄弟啊,这次哥报了我的深仇大恨,一定有你的一份功劳。”

原来,他用那枚二踢脚去报复白天让他吃瘪的国明哥。为了表示对我的友好,三哥让我观摩了他的整个复仇过程。

他找来一根钢管,把二踢脚插在里面,然后埋伏在国明哥的家门口。他说,他要把二踢脚横着放,崩国明那个王八蛋。为了担心我连累他报仇后的顺利逃跑,三哥让我远远看着就是!

苍天不负有心人,不过半个小时候的功夫,三哥就等到了国明哥。

可能是国明哥晚上出来串门,他刚走出大门,三哥冲着国明哥点燃了二踢脚。第一响在三哥手中的钢管里炸了,第二响直接冲着国明哥飞了过去,打在国明哥头顶上的门框上响了,国明哥吓得一屁股蹲在地上。当时火花四溅,好不艳丽。

第二天,三哥得意地告诉我,大仇以报,然后咧着嘴对我说,“他娘的二踢脚威力太大,第一响震得手都麻了!”然后,他伸出手给我看,说他的手指都被第二响的火焰熏黑了。

几天后,三哥有些深情暗淡,走路一拐一拐的。

“三哥,咋了?”我问他。

“没事,让狗咬了一下屁股!”

我不信,威武的三哥绝不会被狗咬到屁股,一定另有隐情。【故事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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