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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来自主题: 你经历或见闻过哪些死亡事件?
邱彦东
长岭秋雨
2020年4月5日
“ 还没到腊月,人的骨灰就埋到老家山上了。 ”

2017年上半年的一天中午,家里就我一个人,简单的炒了两个菜,倒上一杯酒,坐在桌旁边慢慢的喝着。半杯酒刚下肚,大门被人拍得“嗵嗵”响,我放下筷子,起身喊道:“来了来了。”打开门一看,门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去年建房时,给我安装门窗水电的周师傅。一个看着面熟,可记不起来是谁。长得方头大耳,红光满面。穿着一身西装,打着条鲜红的领带。我边让他们进来边问:“吃了饭没有?”穿西服的人说:“是准备到你屋里吃中饭,看来我们来晚了,老同学,你好像不认得我了呀。”我掏出烟,递给他一根说:“反正我觉得面熟,就是记不起来,你是——。”“我是邱彦东啊,不记得了?”我说怎么这面熟,是老同学邱彦东啊!我连连说:“二十多年没见,彦东,你跟读书时完全长变了样子,看来成大老板吧?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屋里来了?坐,坐,我重炒两个菜,将就吃一口吧?”周师傅笑着说:“他说的玩,我俩吃了饭来的。他在县城买了房子,准备把门窗水电包的我,又不放心,我说你屋里是我做的,他一听徐月松,说是他同学,就要来看看,”邱彦东说:“老同学,你吃饭,我和周师傅楼上楼下看一看,不碍事吧?”“老同学,这说的是么话?请,请,饭在电饭煲里还没熟,随便看。”我陪在后面,听他俩问答。邱彦东对事还是和读书时一样,认真仔细,材质,价格等问得很细。搞得周师傅在避开他眼光时,苦笑着冲我直摇头。

周师傅和我住得近,时不时常见面,那天邱彦东来我家时,不大会,家里人打电话叫他回去,说有事,他楼上楼下瞧了就开车走了。好几次我碰到周师傅,想打听老同学是做什么生意的老板。因他太忙,而无如愿。

腊月初一,这天下雨,我撑着伞顺着街道闲逛,走到周师傅门市店前。恰好周师傅在店里做铝合金窗子。望到了我,大声喊:“老徐,进来坐,进来喝茶。”我挥着手说:“你忙,你忙,”周师傅瞧我要走,放下手中活,跑出来:“进来坐一会,我也想休息一下,你不是几次打听你同学彦东吗?听说了没?他出了大事,”我收住脚惊问:“出了大事?犯了法?坐了牢?”周师傅摇着头说:“不是不是,你进来,喝杯茶,坐着我说的你听。”听到他这样说,我就收伞进了屋。

周师傅把我带到店后头客厅,叫他老婆到前头看着,关了电视,泡了两杯青茶,递给我一杯,我放到茶桌上,将身子靠在沙发上,催他道:“你生意忙,就先讲他是做什么事发的财?再说他出了什么事?”他用嘴吹了吹浮在杯子上头的茶叶,轻轻的喝了一小口后,不紧不慢的讲道:“邱彦东不是做生意发的财,他初中毕业后,就跟着他姐姐和姐夫哥去东北搞建筑,十几年后,他姐夫哥成了大工头,每年带两百多人上工地,他得到姐夫哥的重用,专门管理民工工资帐目和民工食堂,要不了几年,他就发了,不晓得他姐夫哥每年给他几多工钱,单是两百多人食堂一年就要挣不少钱,财大气粗,二零零年他就在湾里买下十几家旧屋基,推平围上三米高的院墙,建了一座两层小洋楼。院子里遍栽绿植花树。这在我们方圆附近一圈,数不出几家,人住着,真是舒服啊!”周师傅满脸羡慕的停下喝茶润口,我问道:“这样好的房子,乡下空气又好,他为什么又要到县城买房子呢?”他又喝了两口水说:“钱多了,人的欲望就多了,你去过他家没有?他的屋在山里头,蛮远。”“我没去过他的家,读书时,只晓得他住校,每星期回去一次。”“一五年他儿媳妇说山里头,进去不方便,将来孩子读书又难,父母岁数大了,有个三病两痛,治病也不方便,就闹着非要在城里买房子。”我点着头道:“住在山里头,这些都是问题。买房到城里住着,肯定方便得多。”“你说得没有错,城里各方面的资源肯定比乡下强,可碰到对头事,这些优势也救不了人的命。”我听他话不祥,急着问:“你不会说他人死了吧?”“他就是死了啊!人该在那里死,真是天注定了的,他今年搬到城里去过年,还没到腊月,人的骨灰就埋到老家的山上了。”我惊得直起身,听他继续往下说:“八月份搬的家,彦东两个孙子也转到城里上学,彦东老伴做饭引娃,儿媳接送孩子上下学。儿子和他在工地,北方冷得早,冬月二十,彦东和儿子就回来了。邱彦东喜欢打麻将,先是回乡下打了几天。二十五回到城里,一憧楼里想找到个熟人,很难。闲了两天,闷的受不了,中饭喝了点酒,就下楼在小区转悠,转到一憧楼下,有个麻将室,里面正好有三个人等凑桌。老板瞧到他面生,看样子是想打麻将。就招呼道:“老板,进来打几圈,”他在小区住的时间少,人不熟悉,但还是身不由已地走进去瞧了瞧说:“都是生人,打几大?”“随便,四个人商量,想打几大都行。”他这两天没摸麻将,瘾上来了,就坐下来说:“好,打几圈消磨时间。”四个人年纪差不多,都是五十多岁上下。说好打十块,就搓了起来。

这天下午也奇怪,往常麻将室总是桌桌人满,可今天下午就邱彦东进去凑成了一桌。老板倒好茶水,就上到二楼看电视去了。两点多钟,老板下来瞧了瞧,又上去看电视了。

又一圈开始,邱彦东叫了牌,打了几张子后,忽然丢掉手中的烟,摸着胸口说:“心口痛。”别人摧他打子时,他一下歪在椅子上,身子动了一下,又滑到桌子底下。另三个人目瞪口呆,但瞬间清醒过来,有一个人清好钱,快步走出去溜了,另两人明白过来,不约而同的走出麻将室,不见了影子,也不晓得过了几长时间,老板下来才发现邱彦东一个人歪在桌子底下,赶紧打了120送到一医院,心肌梗塞,早就停止了呼吸。”周师傅话一停,我激愤的说:“那三个人真不是人,见死不救,真是没有人性。”周师傅见我不明白。接话道:“那三个人是怕下不了地,受到连累,就跑了。彦东儿子报了案。派出所来问另三个打麻将人的住址和名字,麻将室老板说,是彦东他们四个约好自己来的,不是这个小区的。不认识。反正人死了,一推了之。最后麻将室老板赔了五万块钱,要是找到那三个人,一人五万是跑不了的。”我猜测道:“其实老板就是认识,也不会说出来,怕得罪那三个人。”周师傅摇着手说:“老板早就想好了,麻将室想一推干净,是不可能的。事后听说,实际上五万块钱,老板出了两万,那三个人一人出了一万。三个人中有一个人不愿意出,老板说,那就将三个人指认出来,你三个人算算帐,是出五万好呢,还是出一万好。”我听了后,半天不语,为彦东人生最后的结局深深的惋惜。周师傅接着说:“邱彦东老屋离乡里医院不远,因为是苏区,乡医院援建得条件相当好,我想,他要是在屋里打麻将,发了病,打麻将的人肯定会把他送到医院救治。说不定能活下来。”我叹息着说:“老周啊,心肌梗塞能救活的希望很小,人一出生,就注定了死地,该在岸上死,不在水中亡,这就是他的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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