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什么特殊的美食。
中秋在我们这群小屁孩儿眼里,就相当于过小年,奶奶会提前买好大麻饼子,餐桌上再添上一盘红烧肉,就是这样,幼时的我们也是心满意足的。
说起大麻饼,多数人都会不自觉皱起眉头。它的饼皮又糙又硬,非得咬上一大口,才能尝到里面包着的甜芝麻和冰糖。放在现在,这东西怕是没几个人爱吃的,可在物资匮乏的那几年,它也算得上是人间美味了。
那时,奶奶为了省下两毛钱,会在中秋节前几天就买好一块大麻饼。家里养着两只小馋猫,她迫于无奈,只能把麻饼用塑料袋套好藏在米缸里。她一定觉得那是个万无一失的地方,可我们这两只猫实在太馋,翻箱倒柜,还是把她的秘密基地给挖了出来。
第一次偷吃,我和妹妹没敢太嚣张。我提议,只用指甲在麻饼表面刮一层下来,绕着麻饼的圆弧刮匀称,尽量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到嘴之前,妹妹对我的提议表示一百个赞成。她把脖子伸得老长,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我绕着麻饼转圈的手,不停地问我:“姐,好了吗?好了吗?”
她很配合的仰起脑袋,我把手心碎成渣儿的饼皮倒进她嘴里。看着她一脸享受的咀嚼几下,然后瘪着嘴抱怨道:“没馅儿,不甜,不好吃。”
我当然知道不甜,那又圆又大的麻饼表面裹着一层厚厚的白芝麻,光吃芝麻能吃出什么甜味?可我们也不敢做出更大胆的举动了,要是让奶奶知道我们提前偷吃,一顿高粱扫把准是逃不掉的。
我俩互相安慰,离中秋节只剩两天了,先忍着,到时候再放开了吃。
可我们高估了自己的自控能力。知道家里的米缸藏着麻饼后,我们总觉得胸口悬着一块大石头,好像不把那麻饼再狠狠地咬上几口,那块石头就永远不会落地。那滋味太煎熬了,我和妹妹默契的决定,找机会采取第二次秘密行动。
这一次,我们把行动时间定在了下午的三点半。每天这个时候,奶奶总会牵着老黄牛到坡上,这让我们有了足够的作案时间。
上次刮饼皮吃的实在不过瘾,这次我们豁出去了,吃不到麻饼里包着的最大颗的冰糖,我们誓不罢休。
我们姐妹俩人坐在米缸前,你咬一口,我咬一口,吃完一口,还想再来一口。当饼子被我们咬成了月牙的形状,我俩心生愧疚,想着奶奶还一口都没吃到。可那饼子实在太香甜,我们刚打算放回塑料袋里,又觉着吃都吃了,反正都要挨打,那就得吃痛快了。于是,剩下的那点饼子也很快沦陷了。
中秋节那天,当我们坐在餐桌上急的抓耳挠腮时,奶奶从米缸里重新又拿出一块麻饼。看着我俩一脸惊讶的样子,老太太眯着眼说:“早就知道你们两个馋猫会偷吃,我在最底下还埋了一块,面上的那块不过是转移你们的注意力罢了。”
接下来,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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