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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来自主题: 你是否有过一段让你刻骨铭心至今难忘的初恋?
抠王(下)
宁辰公子
2018年9月25日
“ 不做赔本的买卖,肥水不流外人田。 ”

抠王的另一个敛财绝招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句话被抠王诠释到极致

话说庄稼人过日子可不就得做好开源节流这两点么,节流已经做的无懈可击,那么接下来就是开源的问题了。

每天天刚蒙蒙亮,别人还都在热被窝里,抠王就把小媳妇从被窝里拽起来,一人一个粪箕子一个粪耙子兵分两路,干什么?拾粪!

说起拾粪这个词,出生在农村的60后都应该有印象,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那时候没有化肥,田里追肥全靠家里的茅坑和家畜的排泄物,家畜的屁股就是化肥厂,那才是真正的废物利用,不像现在还得浪费水冲到下水道里污染环境,有时候真不知道这世道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又扯远了,话说抠王拾粪也是技高一筹,不要小看拾粪,在时间的把握技巧上很有一套,起早了还没到家畜的排泄时间,起晚了被别人拾去了,那时候拾粪跟现在运营微信公众号似的一窝蜂,家家都有两个粪箕子,男女老少有空就会背起来出去转两圈,总归多少有收获,大家看过《平凡的世界》应该有印象,兰香上了大学仍不失劳动人民的本色,照样背起粪箕子满村转悠拾粪。

那么抠王算是把自己的公众号运营的比较好的那一个,当清晨第一批拾粪大军出动时,抠王夫妇已经满载而归。

既然为了多拾点粪就如此费尽心机,当然自己家里人和牲畜的排泄物是绝对不能浪费的,哪怕在外面再远也得憋着跑回来,一泡尿也得留着浇白菜。曾经小媳妇刚来不懂规矩在去田里的路上没憋住往沟里拉了一泡屎,被抠王一个耳光扇的晕头转向,还逼着她回去拿粪箕子再铲回来。

如此扣扣索索,艰艰难难,连喘气都得计算空气的体积。终于在两个孩子初中快毕业时抠王又是第一个在村里盖起前三间后三间的浑青砖大瓦房!气派的不要不要的!

村里人都叹息说:这个瓦房真心羡慕不来,这都是从牙缝里抠出来的啊!

两个孩子上完初中就不上了,这个倒不是因为抠王抠,那个时候农村普遍这样,上到初中就算是秀才了,本来抠王还想憋着劲把儿子好好供供,无奈儿子身体太不争气,只好作罢。

但抠王对生活是很有打算的,儿子身体有残疾吃不了庄稼饭,也继承不了自己的货郎担,得学一技傍身才行。于是咬牙舍下一笔钱送儿子去学了裁剪缝纫的手艺,在前面三间瓦房隔出一间房给儿子当了裁缝铺,专门给乡亲们加工成衣赚点手工费,那个时候生活水平已有所提高,大家也有闲钱来添衣置被了,做一条裤子2块,做一件褂子3块,一天下来也不少挣。

女儿跟母亲整天摸爬滚打在几亩田里,早就是种田的一把好手,粗黑壮实,装满稻谷的平板车拎起就走,一点不输男人。

总之,家里没有一个吃闲饭的,大家众志成城,一门心思奔小康,不!已经走在了小康的路上,接下来的目标是大康!

此时的抠王今非昔比,一个鸡蛋也舍得一天吃完了。但新的烦恼又笼罩在心头,让他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那就是儿女的婚事。

先说儿子,这个样子没有一大笔彩礼没有哪家女儿会嫁过来(我觉得主要还是他抠名在外,女孩儿担心嫁过来会被饿死),但这一大笔彩礼简直就是在挖他的肉啊!但儿子又没有他当年那样的本事去撩一个回来,真真是愁死人了!

女儿更是愁,想想自己养这么大调教出这么能干的女儿要嫁给别人赚钱不说,自己还得亏嫁妆,相比自己的嫁妆,别人的彩礼算个毛啊,别人的钱能跟抠王的钱比吗?能有抠王的钱值钱么?

尤其看到隔壁人家儿媳妇离婚了还分了几间房子去,更是愁的不行,儿子这个样子也拢不住个女人心,要是哪家的闺女就是奔着自己的家产来的呢?自己口攒肚挪的这份家产要是被别人算计了去,那不是要了自己的老命了么?

在一个瓢泼大雨的午后,不能下田也不能串街,一家人窝在家里,抠王和媳妇守着一筐玉米搓粒,抠王一边心不在焉的搓玉米,一边看着一双儿女犯愁,儿子正在踩着缝纫机做衣服,女儿坐在旁边帮着钉扣子,不时的和弟弟交流下扣子的位置和颜色的搭配。一派岁月静好的和谐时光。

抠王看着看着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以势如破竹的姿势窜上心头!

八月半过后村里人嫁娶的多起来了,这个时候大家正是有钱也有闲的时光,赶紧把该办的事办喽!村里隔三差五的响起喜庆的唢呐,整天弥漫着欢乐的气氛。

但抠王的一个消息却如一声惊雷把这个村子炸翻了。

抠王的儿子要结婚,新娘是抠王的女儿!

亲戚邻居,村上的头头脑脑都来劝阻,哪怕用女儿给儿子换亲也行啊,怎么也不能让亲姐弟结婚啊!村干部甚至拉下脸来唬他:“近亲结婚是违法的!”

抠王一听光着脚一蹦三尺高:“我违啥法了?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我也没包办婚姻,你问他俩反对不?我自己娶媳妇嫁女儿碍着谁家事了?咸吃萝卜淡操心!”

没辙,抠王认定的事情没有谁能改变,当月就给办了婚事,民政局不给开结婚证?随便!我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没有一个人来喝喜酒,包括一些直系亲属都没来,这他妈也太荒诞了!都觉得太丢人了!都为自己跟抠王沾亲带故甚至一个村而深以为耻!

不来正好,反正精明如抠王,平时也不拉什么来往,喜酒份子钱这回事就是换换口袋,而抠王的钱永远比你的值钱。

一家人多炒几个鸡蛋,多喝几口散酒就把一双儿女送入洞房了。

抠王长舒了一口大气,终于了了一桩心事,再也不用纠结彩礼嫁妆的事了。这一举两得的事怎么早先没想到呢?活该愁白了两鬓黑发!

不做赔本的买卖,肥水不流外人田,是抠王毕生的宗旨。

【全文完】

后记:真人真事,关于抠王人神共愤的“抠”,我考虑到锦衣玉食的瓜友们的心里承受能力已经稍稍淡化,村里人相传他是一个鸡蛋吃一个星期,我怕瓜友们会拿南瓜把我砸死,斟酌再三还是小心翼翼的换成三天,都说近亲结婚后代质量堪忧,但抠王的两个孙子(外孙)都很正常,其中一个正在我曾经读书的母校读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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