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岁之前,我从没离开过小镇。18岁以前,我从没离开过县城。19岁的那个夏天,命运指引我离开家乡,来到成都上大学。
01、
眼前是个新世界,车水马龙,摩天大楼,衣着光鲜的行人,繁华的商业。
——书中描写的场景突然都变成了现实,我有点不敢相信。
大学四年间,我只在某年的寒假回去过一次。其余的假期,都在打工,如果不是,就在打工的路上。
第一年的学费是父老乡亲你一点我一点凑出来的,后来就没问家里要过钱。
在学校里打扫阶梯教室,寒暑假做家教,发传单,帮人带娃,都能赚钱。
生活依然很苦,但是感觉有奔头。
02、
实习的时候,学机械的我找了一家桥梁公司实习。
在那栋写字楼里,我认识了小可。小可就读于另一所大学,是楼下广告公司的实习生。
我们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我们相约爬楼梯上班,刷白的楼道里,留下了我们追逐嬉戏的笑声,周末的宽窄巷子和春熙路有我们的牵手闲逛的身影,小可喜欢吃豆花我爱吃抄手……
可惜了,因为我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她家不同意我们交往。
那天阿姨来找我,就在写字楼一楼大堂某个角落,经营着好几家餐饮店的她几句话就把我的自信催毁殆尽。
阿姨并没有用言语侮辱我,相反,她耐心理性地把我与小可之间的问题分析得清清楚楚。我沉默,最终接受。
贫富之间的鸿沟无法跨越。无疾而终的感情让我如此憎恶贫穷。
莫欺少年穷?这话我说不出口。
03、
毕业的时候,家里打来电话,要我回老家县城某单位工作。
在父老乡亲的眼里,这是最好的归宿。学成归去,结婚生子,终老一城。
然而,我却再也不想回去。不是我不爱自己的家乡,相反,我爱这片土地。那绿油油的稻田,那行动迟缓的老水牛,村口的小溪,清洌的井水,都让我魂牵梦萦。
见识过繁华,还怎能自甘沉寂?
回不去了,我在大城里继续追梦。
04、
十年过去了。
我结了婚,新娘不是小可。在双流贷款买了房,在一家公司做技术主管。
孩子快两岁了,妻子经常带去一家早教机构上课。我跟着去上了一节课,孩子咿咿呀呀很是兴奋。
看着孩子,那一刻感觉自己有一点小小的自豪。也许经过我的努力,我的孩子生活上会富足一些,不用像我小时候一样,赶四五十分种的山路去上学;不用一边放牛一边背课文;寒冷的冬天有温暖的鞋;长大后遇上心爱的女孩,有勇气去表白……
家乡,我暂时回不去了。未来,我将继续在这座城市生活、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