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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来自主题: 【小城故事大赛】我在外漂过,最后还是回到小城
十年后,我还是回来了
青山幽幽水迢迢
2019年8月9日
“ 这一页揭了过去,可是两个人的心却越走越远 ”

十年,人生有几个十年?晓夕拉着妮妮的手站在车站前,最后一次回望这座她生活了十年的城市,今日离开,往后就是过客了……

壹.

因为喜欢一座城市,就一直想去那边生活,晓夕就是这样的人。

从小,她就喜欢南京这座历史古城,可是高考的时候几分之差,与南京的大学失之交臂。

她的闺蜜叶子在南京上大学,叶子说她爱上了一个男人,大学毕业后要留在南京。晓夕很羡慕,她也想以后在南京发展,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第一次去南京,叶子男朋友请客,那也是晓夕第一次见林文。

晓夕对他印象不深,就记得他戴着眼镜,白白净净的,特斯文。可是后来晓夕去南京玩,叶子没空陪她逛的时候,林文就会出现,他话不多,骑着他的破自行车载着她在南京的大街小巷里穿梭。

林文说,这家的盐水鸭好吃,果然店虽小,味道却非常好。林文说,这家的鸭血粉丝汤是最正宗的果然吃了以后就不会想去吃其他家的;林文这个导游尽心尽力的带着她逛她想去的每个地方。

晓夕喜欢坐在他的自行车后面,她伸出手抱紧他,他用力的蹬着自行车,好像这座城慢慢的融进了她心里。

二年后的毕业季。

晓夕的父母极力要求晓夕回小城来,可是晓夕想去南京,才说出口就遭到父母的强烈反对。

而在这个时候,林文向她求婚了,2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说,第一次见面就对她一见钟情,他怕她毕业了真的回家乡去,他希望她能来南京。

林文说:“你喜欢南京,还有我在这里等你,你有不来的理由吗?”

晓夕说:“没有。”于是,她收拾行李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去了南京。

晓夕说,“我从没想过毕业了就嫁人,更没想过真的会在南京安家落户。”她瞒着父母跟林文悄悄的去领了结婚证,那一刻她是真的喜欢这座城、这个男人,为此她什么都不顾了。

贰.

林文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在书店当高管,后来因为身体原因提早退休了,就一直在家。晓夕的父母都是乡下的农民,晓夕真的怕这样的自己

第一次去林家,也是偷领了结婚证的那天。

林妈妈昂着头看着晓夕问她:“你就这么随便的跟我儿子了?”晓夕脸涨的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林文拉着晓夕的手对他妈妈说:“是我跟晓夕求婚的,这辈子我只要她。”

林爸爸是典型的和事佬看气氛很尴尬,连忙打圆场说:“既然这样了也挺好的,那就先吃饭先吃饭。”

晓夕就这样在林家住下了,这个新家对于晓夕来说,没有喜欢与讨厌,只是那种说不出的淡漠,幸好有林文,让她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

林文毕业后因为他父亲的关系就在附近的一个研究所上班,而晓夕一时半会没找到工作,林文安慰她说:“一辈子我都养你。”

林文让晓夕待在家慢慢找工作,她平时就跟林妈妈两人在家,林妈妈基本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晓夕不停的投简历、不停的面试,两个人基本没话说。几个月以后,林妈妈用她那一贯骄傲的语气对晓夕说:“你这样不上班是不行的,难道我儿子要养你一辈子?”

晓夕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不是她不找,只是没找到合适的。她也断断续续上过班,只是在不停的适应和淘汰中煎熬。

那天晚上她难过的跟叶子哭诉。叶子说,她们公司刚好缺一个销售助理,就是工资低点,但是做的好以后肯定会涨的。

叶子毕业那会就跟当初的男朋友分手了,她说靠人不如靠己,她进了个大公司,没几个月就靠着几个大单从公司新人一跃成了领导眼前的红人,也就一年的时间,她已经混的有模有样了。

那会只要有个工作做晓夕就已经感激不尽,当初的棱角早就在一次次的失败教训中磨平。

因为叶子的缘故,晓夕很快就融入到了公司中,她很努力的做事,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勤奋好学的她,很快就转正了,转正后各方面的待遇比原来提高了一个等级,对此晓夕很满意。

林文笑着说,“你不能太优秀了,我怕我追不上你的脚步。”

晓夕说:“不会的,我才不走远,早九晚五,相夫教子,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将近年关,叶子请晓夕吃饭,叶子说:“有一家公司高薪来挖我。你跟我一起过去吧。”

晓夕很清楚,自己只是个普通的销售助理没有那么大的价值,跟过去也没意义,她就拒绝了她的提意,“现在这边挺好的,而且我怀孕了,新公司估计容不下我。”

叶子笑着祝福我,并说以后怕见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晓夕也笑了,问她:“为什么呢?”她别过脸去并不看她,晓夕以为她生气了,还一直安慰她:“即使不在同一个公司,以后还是好朋友。”

第二天午休的时候,叶子忙着整理东西,让晓夕帮她去楼下门卫处取个快递,她上来的时候看到叶子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她把快递递给了叶子,看到她的电脑屏保密码是解开的,那时候她没多想。

叶子离职后一周,公司的好些客户全部被挖角,一个月后很多不是她的客户也惨遭挖角,公司高层开始坐不住了,展开了内部调查,矛头直指晓夕,她是业务助理,公司的报价,客户资料表全部在她的电脑中。

晓夕这才将事情串联了一遍,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闺蜜居然出卖她。

晓夕打电话问叶子:“我们这么多年朋友,你告诉我一句实话,是还是不是?”叶子淡淡的说了一句:“生活所迫,你原谅我最好,不原谅我我也不怪你。”

公司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晓夕的过错,又无法开除怀孕中的晓夕,可是同事的各种冷言冷语让晓夕坐不住了,在林文的支持下,晓夕辞职了,在家安心养胎。

那以后,晓夕和叶子再也没联系过。

叁.

晓夕觉得孩子的到来让房子变的拥挤不堪,就提议分开住。

林妈妈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不跟我们住,我是省事的,那以后你们要自己带孩子的。本来帮你们带孩子是情分,不帮你也能理解是吧?”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晓夕也不好说什么。也就是这样,她开始了她正在的家庭主妇生活,带孩子,做家务。

林文刚开始下班回家还能跟她说说话,慢慢的话越来越少,他回来就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美其名曰:“我累了一天了,回家还不让我打游戏?难道要我出去玩你才高兴?”确实林文是那种两点一线,工资卡也早就上缴,世人眼中的好男人,林文迷茫了,难道别人家的生活也是这样吗?一潭死水。

在女儿妮妮2岁的时候,晓夕遇到了之前的同事,她夸张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的说:“哎呀,是晓夕啊!真没认出来,你变了好多啊。”

晓夕回去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她真的看上去比那个同事老了很多,这几年过的跟大婶一样,她不想日子再这么下去了,她决定去找工作。

晓夕把决定告诉林文,林文正沉迷在游戏的世界里,连头都没抬的说了一句:“随便你。”

晓夕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公司不介意她几年的工作经验缺失,才去上班第一天就接到了婆婆的电话,她把晓夕骂了一顿,责怪她心狠,居然将那么小的孩子送到了托班。

婆婆一锤定音,直接把孩子接回来家。婆婆说:“家里不缺你赚的那几个钱,带好孩子就是你现在最重要的工作。”直接甩了一张银行卡出来:“以后每个月给你两千块钱,用于孩子的教育。”

晓夕想要的职业生涯还没开始就直接夭折了,她又回到了专心带娃的日子。

渐渐的,晓夕发现从来不加班的林文开始加班到很晚,他说,要多赚钱,让家里的生活越来越好。晓夕很感动,以为是自己每天的念叨起了作用,他开始奋发上进了。

他们结婚7周年的那天,他还在加班,晓夕自己做了个爱心蛋糕去他公司探班。门卫说,都下班了,公司没人。晓夕捧着蛋糕在自己家楼下等到了半夜,林文终于回来了,晓夕问他:“加班辛苦吗?”

林文说:“没什么辛苦的。”谎话说多了连他自己都当真了,他言语间没有一点闪烁,连眼神都没有回避,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看着她说话都会脸红的林文了。

那天晚上,晓夕离家出走了。游荡在城市里的她才发现,这么多年竟然连个说话的朋友都没有,离了这个家,她甚至都不知道去哪里,她坐在公家站台上,毫无形象的大哭起来。

她想到了叶子,那个曾经的好闺蜜背叛了她;又想到了林文的背叛,为什么对她来说重要的人都会抛弃她?

黑沉沉的夜,彷佛无边的浓墨重重的泼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都没有。

谁都没发现自己不见了,除了妮妮,她半夜醒来找不到妈妈,就给她打电话:“妈妈你去哪里了?妮妮害怕,妮妮想你了,妈妈……”那一刻她什么也不想了,冲了回去。

第二天她跟林文说:“我昨天去你单位找你了,没找到你。以后你不要加班了。”林文望着忙着做早饭的晓夕,半天才回过味来,应了一句:“好。”

这一页就这么不咸不淡的揭了过去,可是两个人的心却越走越远。

肆.

晓夕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说母亲病了。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未主动打电话过来,从未说来看看她们,晓夕知道他们还在生气,也不敢回去,想着时间长了他们总会想清楚的,而此刻盼到了父亲的电话,那熟悉的声音已经没了当年吼她的劲,只是很沙哑的问:“你能回来吗?”

晓夕带着妮妮回去了。

看着病床上的母亲,看着父亲苍老的身影,晓夕哭的不成样子,而父亲摸着妮妮的头说:“看看你妈,像个孩子。”妮妮摸着母亲的头说:“妈妈你别哭,以后妮妮会乖,会对你好的。”

从那以后晓夕开始了双城生活,只是她大部分时间带着妮妮生活在了父母身边,直到妮妮要上小学了,她才又回到了南京,可是她和林文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两个人就像是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基本不说话。

对于妮妮来说,林文这个父亲也仅仅是一个代号,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晓夕在负责。

某一天,晓夕才发现近几个月林文的工资卡居然有显示余额变动,第二天晓夕把卡里的钱全取了出来,把卡还给了林文。

晓夕想的很清楚,林文是靠不住了,她一直在寻思着自己做点什么,正巧回家的时候遇到姑姑,她想到了姑姑家就在阳澄湖水域那边养大闸蟹,现在网络上卖大闸蟹的虽然不少,但是这个是自家姑姑养的,也不要先下成本去取货,晓夕决定试试看,没想到才开业没多久,她就接了一个大单,成功的为她创了一个开门红,直到后来她又为她介绍了很多生意,她才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个从她开业就捧场又一直给她介绍生意的大客户居然就是叶子。

当年模糊掉的东西又渐渐清晰起来,晓夕带着妮妮跟她见面,叶子对妮妮说:“以后我就是这孩子干妈了。”

叶子说:“这些年在外闯荡,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你,一直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晓夕说:“我只记得,我最好的闺蜜叫叶子,其他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回来了。”

伍.

晓夕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只是没想到比预期中来的更早。

林文说:“你不在是当初的那个你了。”晓夕看着林文手里的协议书,笑着说:“这个你准备了许久了吧?你妈同意了?”

他脸上一僵,说:“我结婚没经过她同意,离婚也不需要。”

他的话勾出了晓夕从前的回忆,可是只是一刹那,又被他拉回了现实,他说:“你知道那个叶子是个什么女人吗?她在外面勾三搭四,声名狼藉,做的就不是干净的生意。”

这么多年,林文还是当初进去的时候那个小小的研究员,他真的没变,不,又变了,酸腐,说话尖刻起来,尤其是晓夕的生意越做越好以后,他对她更是处处透着不满,如果说以前两人是没话说,现在大概就是仇人相见。

晓夕说:“除了妮妮我什么都不要。”

林文说:“你还想要什么?这个家什么都不是你的。”

一句话把晓夕的心彻底的伤透。当年那么平凡、朴实的爱情,她以为会细水长流的陪着她到老,原来她的爱情最终都没能转化成亲情,她们彼此在生活中越走越远,再也回不到当初。

结局:晓夕没有了当初对南京的执念,她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这个生养她的小城。十年的光阴,好似什么都没留下,仅妮妮成了时间的证人。这一段抹不去、忘不了的过去,只能深深的埋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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